寫作之因


Thursday, September 29, 2016

20160929 長大後,我被告訴遠離負能量及抑鬱的人

人長大以後,我明白什麼是真正的精神病,不是小學雞那種漫罵方式,亦不局限在憂鬱症、焦慮症及強迫精神分裂症,而且還有反社會人格障礙,妄想症,躁狂症.....



我深信一般人其實或多或少有些精神病,只是我們患病的程度不致影響他人,因此可以輕易隱藏起來,無須去跟進,不過身邊人的生活飽受精神病而受到影響,每個活著的都曾經有自己的經歷,抑鬱症是常見得到,曾經悲傷過,焦慮過,或者因為悲傷太過沉重,甚至曾暗暗動過想要結束生命的念頭,懷疑過自己是否得了抑鬱症



談到抑鬱症,自從成年之後,越來越喜歡閱讀題材講悲傷的作品,原因不是長大了人就變的更悲傷了,而是因為長大了之後,人就越來越不懂得,也越來越不敢表達自己的悲傷了。

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是不允許人隨便悲傷的,悲傷會被人打上了羞恥的烙印。

如果一個人已經長大了,情緒模式似個孩子一樣,一不高興就發脾氣,大吵大鬧,就會被人說是中二,矯情,不成熟,不獨立,不懂控制情緒,又或是太作,太弱,太玻璃心。

巨大的社會之中,工作環境怕人散佈負能量,一旦知道你有精神病,那怕是抑鬱,於是,人們就會像躲避瘟疫那樣的紛紛離你而去。即便是曾說過愛你,會陪著你,會懂你的人,也未必能忍受你傾訴悲傷,展露殘缺。他們欣賞的,是那個自信的你,聰明的你,堅強的你,美麗的你,幽默的你,大氣的你,唯獨不是那個真正的你。

就像聊齋裡的主角,愛的只是美人一張皮,當他看到畫皮下的鬼魅真相時,都只會嚇的驚慌失措,落荒而逃。


我懷疑有些人不是沒有悲傷而是他們個人意志強大到一個點,強迫自己克服了負能量,但不是所有魚都活在同一片海的。

嗯,我說的負能量,似乎就是那樣鬼魅的存在。

原本看似開明的社會裡,鼓吹包容一切價值觀的現代社會裡,唯一不能被包容的就是負能量,它成為一種絕對的不正確,不道德,不光榮。

「你唔好唔開心」「往前看」「同你去咩咩咩(一些好玩的活動),會開心返」這些話對一個有抑鬱的人來說,其實無補於事,他們需要的是真正的治療安寧。

抑鬱彷是一道隱秘處的傷口,哪怕再痛也得咬牙忍住,不可輕易露出痕跡,等到夜晚無人處,再輕輕撕開被血滲透的內衣,咬牙給傷口消毒換藥,靜靜在心裡對它說,好起來吧。

古今中外,悲傷的詩句千古流傳,可你環顧身邊,卻找不到一個悲傷的人,大家都在忙著表達我過得很好,我生活多美好。那麼,流行歌曲中的悲傷到底是誰在偷偷的聽呢?

這倒是現代社會的咄咄怪事。悲傷成為了所有人公開的秘密,卻又是每個人緘口不提的心事,明明悲傷的情歌鋪天蓋地,

不如意事常八九,可與人言無二三。

難過悲傷真有如此不體面嗎?現代人就連SM都已經不再被視為羞恥,反面當成正當的性欲望,但什麼時候,悲傷才能不再被視為羞恥呢?

林夕很多歌都是寫一個人的悲哀愁緒,我們在K房都會唱,可是我們不會公開說,文學歌曲凡是涉及悲傷的作品,總是令我看得覺得格外貼心,在世界上找一個能夠傾心相待的朋友不易,唯有在文字的媒介中,永遠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,人們才能彼此親近。


無論是悲傷的小說,還是電影,或者音樂,總之那是一種普遍性的悲傷,不涉及任何個人的具體的細節,因此也就不存在恥辱和批判。人們就可以在這種普遍的悲傷中尋求一些短暫的共鳴,但真正的悲傷卻永遠秘而不宣。

現代社會是一個瘋狂的社會,是一個把成功與美德捆綁在一起的社會,一切都在頌揚“更高更好更強”,人們都簇擁在成功者的身邊,沒有人會去領會那些被時代拋在身後的人。貧窮和失敗,曾經可以歸咎於命運,如今卻只能責怪自己的無能。因此,這個時代的人,也更容易感受到存在的焦慮,以及永遠不敢停止的前進的壓力,我們前所未有的渴望著他人的尊重,而悲傷的情緒卻與這一切背道而馳。

阿蘭‧德波頓在《身份的焦慮》中,曾寫到:
“在古典社會裡,底層的僕人能泰然地接受他們的命運,愉快地生活,並對自己的工作感到自豪,同時也不失自尊。然而,在一個民主社會裡,有的只是報刊和社會輿論沒完沒了的鼓噪,讓每個生活在底層的人都相信他們總有機會攀上社會金字塔的塔尖,有機會成為實業家、大法官、科學家,甚至總統。這種無限機遇的論調在一開始也許能給人一種盲目的樂觀,對那些底層的年輕人尤甚。但在他們之中,只有極少數最優秀的幸運兒才有機會脫穎而出,實現他們的夢想;而多數的人,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,他們並不能改變自己的身份,他們會轉而變得意志消沉,內心極度痛楚,並輕賤自己,一旦他人停止對他們表示尊重,他們就很難對自己繼續懷有信心。”

所以,比起對他人悲傷的不寬容,我們更多的是對自己悲傷的不寬容。

也許偶爾,也曾要和誰談談心裡話,傾訴所承受的壓力。但心裡會突然有個微小的聲音提醒自己:別人真的會在乎嗎?

也許會表現出同情的樣子,但又有多少人能真的感同身受呢?即使感同身受,又能為你改變現狀做些什麼呢?大多數人無非收穫一些同情的眼神,拋下幾句根本落不到實處的安慰。

但更多的也許只是暗暗的鄙視,更有一些看熱鬧的路人,會在心裡,或背地裡去這樣討論:
「你看,她又在作了,我看她難過都是咎有自取啊。,」
「還以為他生活過得多好,原來都還不如我一半,放心了。」

最後,自己的遭遇還是要自己承受,自己的無奈也只能自己消化。既然如此,還不如一開始就選擇沉默好了。所以,抑鬱就這樣開始成為一種不動聲色蔓延的疾病,抑鬱,不是悲傷的氾濫,而是對悲傷的拒絕。

當很多明星因為抑鬱症自殺之後,很多人提起對他們的印象,通常都是吃驚的。事前根本看不出來啊?平時性格很好啊,非常有教養,會照顧他人,溫柔有禮貌,甚至非常逗比。卻不知正是這樣的人,才最容易抑鬱,因為越是對自己要求高,要求完美的人,對於悲傷和軟弱,就更是懷有深重的歧視。普通人能在一定程度忍受自己的不完美,包容自己的軟弱和殘缺,接受生活的平庸與粗俗,他們卻不能。



他們對自己要求太嚴格,甚至有一定程度上的精神潔癖,不會允許悲傷這種“不良情緒”存在太久,而是會想盡辦法去壓抑它,驅趕它,否認它。他們比起普通人,更善於把悲傷藏的密不透風,面對世界只露出燦爛的笑臉。

所以,面對悲傷,不要再告訴自己,我要堅強,我要爭氣,不是的。而是要允許自己悲傷,認真的與悲傷進行一場面對面的談話。

對我來說,情緒是要去抒發,我去寫作,去做運動,去學自己感到有趣卻有點難度的事,當然都可以找人傾訴,或者僅僅是痛快的哭一場,好好的睡一覺,讓自己看到,到底是什麼令你如此悲傷?

你能夠解決它嗎?如果不能解決,能夠理解嗎?如果複雜到連理解也不能,那麼就允許它暫時的存在,不時的回來和它再次對話,就像腫瘤,它是可以切除的,可以化療的。最終它就會在你的直面中漸漸縮小,遠去,也許永遠不會徹底消失,但終會縮小到不再影響你生活的程度。

內心的自尊、浮世的名利,都讓人不快樂不安息地爭競無休無止,但人生短短的幾十年,贏的到底能贏到多高?人為什麼要如此你死我活,踩低拜高,幸災樂禍,而不是在別人悲傷的時候,多給予一點溫柔的傾聽、接納和包容呢?

我天性不是溫柔隨和的人,但依然希望認識更多負能量及抑鬱的人,把自己殘餘的耐性捐出來,將來若還有人記起我,也會說一句,啊,他曾經傾聽過我的悲傷,他是個溫柔的人。

接著,我會跟自己所參與開的義工團Rotaract Club of City Northwest Hong Kong 港城西北扶輪青年服務團,會在2016年10月8日(星期六)舉辦一個「真人圖書」活動,親身與精神病康復者互動,一個深度對話,從而真正達到傾聽別人。

Tuesday, September 27, 2016

20160927 79歲男模王德順 : 為了這天我足足等了30年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人的潛能是大可深挖的,
當你要說太晚了的時候,
你一定要謹慎,
它可能是你退卻的藉口。

上一次王德順大規模漲粉是在《重返20歲》後,年輕女孩兒為主。姑娘們隊形整齊地管他叫爺爺,每個人都自稱是他的正宗孫媳婦——在電影裡他飾演暗戀鹿晗奶奶的一位老爺爺。


默劇的舞臺在北京,不在長春,那裡人看的是二人轉。為了讓世人看到中國人創造的一台默劇,我們捨棄了一輩子積累的東西,拎包走人。說這番話時,王德順的眉宇間透露出自豪、堅定,沒有丁點兒的懊悔。

這個時代,如果一個人的微博/page突然大量漲粉,除去其他故意人為因素,只有一個原因——你紅了!


王德順,79歲,24歲開始當話劇演員,年近五旬開始嘗試默劇,耳順之年開演活雕塑,並越來越多地出現在影視劇裡。


第二次王德順是在今年325日,中國國際時裝周在北京798藝術中心上演,王德順因此有了一個新的身份——79歲男模。

我媽總形容他就像皇宮裡的妃子似的,雖然皇帝不來看,但還把自己打扮得很好。”——王德順女兒王遒

1996年的新年伊始,王德順換了一個新的日記本。這一年對他來說是個重要年頭,因為他將要迎來60歲的生日,通常意義上的晚年的開始。在日記本的扉頁,他寫了一篇給一九九六先生的信:我並不盼望你的到來……它象徵著我的成熟,也預告了我的衰老。好在我並不服老。


之前10年在他看來是人生最輝煌的時期,他幹了兩件事:演默劇、演活雕塑,他健美的肌肉和形體就是為了做這兩件事練出來的。去健身房的習慣從此保留了下來,到現在還每天不少於兩個小時的鍛煉時間。

別看他在家逗孫女的時候就是個普通爺爺,一出門就可帥了。我的朋友們都羡慕我,你怎麼有這麼一個比年輕人還酷還年輕的爸爸呢?!王遒說。

地下道過夜的默劇表演藝術家


放棄各種國家福利舉家北漂
1985年,在告知話劇院領導自己將去北京演出後,49歲的王德順和妻子放棄了寬敞的房子、安穩的工作、各種保險和退休保障,帶著17歲的女兒和11歲的兒子來到北京,成為最早的北漂一族。

在北京,一家四口過著居無定所的日子。就在德國使館要對節目進行審查的前一夜,王德順所寄居的朋友家突然來了親戚,夫妻二人只好被暫時驅逐。那是一個春寒料峭的三月的午夜,兩人漫無目的地行走在清冷的長安街上,最後,走不動了,就在尚未竣工的地下通道裡相互依偎著過了一夜。
想到晚上演出要裝台,他立刻趕到劇場。舞臺早已佈置好了,燈光、幕條、地毯樣樣就緒。再一看,一臉倦容的妻子在舞臺一角的長椅上睡著了。


提起那一幕,王德順的眼眶潮濕了,這位鋼鐵般堅強的老人眼中滿是柔情和歉意。當晚的演出非常成功,王德順被正式邀請參加在科隆舉行的第十二屆國際默劇節,他演了三十年話劇十年默劇現在正用活雕塑展示著他的身體。他說他的身體活著為藝用人體,死後為醫用人體(他和家人捐獻了遺體),一點沒糟蹋。


他說雖然沒多少人看他的表演,但他仍然渴望並熱愛向人們展示他的魅力。